德亚用眼神示意梅薇丝，询问着这个精灵老太太到底是谁。


    精灵老太太虽然并没有主动的展现任何的威势，但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哪怕面色再怎样的和蔼，德亚都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那就仿佛是在面对整个大自然，面对茂密的森林，面对雄伟的高山，面对巍峨的雪山，就像是整个世界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这种感受德亚曾经有过，那就是当初面对寂静教会那位八环强者的时候。


    只不过这个精灵老太太带给他的压迫感更加的强。


    当然，因为这个时候的德亚已经达到了七环顶峰，并且从派翠西娅那里获得了‘死亡’的认知。


    因此他的抵抗力也比当初要强的不知多少，即使面前的老太太让人感到敬畏，却不会让德亚完全的失去反抗能力。


    尤其是伊格妮丝与莎莉丝特，在见到这个老太太后都是露出警惕的神色，两人虽然一直不对付，私下里也不进行任何交流。


    但是在德亚面对着危险时，她们都是上前一步，共同将德亚挡在了身后。


    被两个女人保护在身后，也让德亚感受到了异常的安全感。


    果然，男人吃软饭才是最香的！


    魔女梅薇丝看着面前的精灵老者，她面色复杂道：“她是均衡守望者的大祭司，据说大祭司已经有2000多岁，一直守护着精灵一族。”


    苍老的精灵大祭司用着和蔼的眼神看着梅薇丝，说道：“许久不见了，梅薇丝，你的遭遇让我感到很抱歉。”


    “如果是过去的我，还可以凭借着自己在精灵一族的威望让你不至于受到那些残酷的虐待。”


    只是现在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精灵一族对均衡与自然的信仰也已经慢慢变淡，我也无力再去影响精灵一族的决策。


    武力的逼迫并不在均衡的教义之内，我只能遗憾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梅薇丝皱眉，她轻哼一声道：“大祭司，难道你是来为精灵王庭求情的？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多此一举。


    我对伱很敬重，曾经你也的确想要帮助我，但这并不是我能够原谅王庭的理由。


    我也不会因为这点恩惠以及道德，就去饶恕那些人所犯下的错误。”


    大祭司叹了口气道：“我还没有靠老脸去要求你原谅，王庭到底会如何我已经管不了了。”


    说着，她又是看了一眼伊格妮丝与莎莉丝特，尤其是在莎莉丝特的身上多注视了几眼：


    “王庭的那些高等精灵们，以为只有梅薇丝你在，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头九环的银龙，还有一位腐败的神明啊。


    他们这一次恐怕要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代价，命途教会他们是想要彻底的灭亡我精灵一族。”


    说到最后，老太太的话语中也带着压抑的愤怒。


    而这位大祭祀的话语，让德亚明白了，那就是九大正神教会内部果然也不是铁板一块，就比如命途教会和均衡守望者，祂们也在互相算计。


    “以大祭司您的力量，为何不将命途教会驱逐？”


    梅薇丝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大祭司说道：“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均衡守望者在一次古老的战争中受到了创伤，正在恢复之中。


    因此祂无法再赐予牧师强大的力量，命途教会也正是趁此机会窃取了精灵的信仰。


    至于老太太我，呵呵，老太太我现在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看似我还拥有着九环的力量，在精灵一族中依然是最强大的人。


    然而实际上，这份力量我早已经无法动用了，我只是凭借着这份力量才能活这么久，只要我使用了一次九环的力量，生命将会彻底消逝。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不能无缘无故的死去，这份力量应该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梅薇丝冷漠道：“所谓最关键的时刻就是现在？你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阻止我们？”


    精灵大祭司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主要看你们是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们是为了将精灵一族消灭掉，哪怕我明知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也会拼死抵抗。


    但如果你们是有其他的目的，为了精灵一族的存续，我也可以接受任何的条件。


    外面那数十万被你们抓做奴隶的精灵，他们也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你们还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


    由此可见，你们并不是为了彻底灭绝精灵一族而来，那么我们或许就可以用交流的方式来解决争端。”


    谁知梅薇丝突然道：“那如果我想要消灭王庭呢？”


    德亚忍不住的看了梅薇丝一眼，这还是梅薇丝第一次主动的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她是真想把自己的同族全杀光！


    德亚觉得自己身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莎莉丝特毫不客气的干掉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恨不得直接干掉自己全家。


    梅薇丝这也是要干掉自己血缘上的家人啊！


    “如果你只是为了杀掉王族，老太太我不会阻止，只是希望你能够留下一定的高等精灵，并不是所有的高等精灵都有过错的。”


    精灵族的大祭司沉默了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可以，我也没想着把所有的高等精灵都杀掉，虽然他们的傲慢也让人恶心，但我要杀掉的只有王族和那些统治着高等精灵的几个家族。


    而且精灵是该有所改变了，在这样的高等精灵的率领下，精灵一族将永无出路！”


    梅薇丝妩媚的笑着，但是话语中的杀意十足。


    如何用最快的方法解决掉矛盾？那就是在物理上将那些人全部杀掉。


    黄巢为你点了个赞。


    德亚心中吐槽着。


    知道了梅薇丝的目的，对精灵老太太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最起码梅薇丝不是抱着消灭所有精灵一族的想法。


    她这时看向德亚，问道：“人类的死灵法师，你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除了帮助梅薇丝外，你一定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目的吧。”


    德亚与梅薇丝对视了一眼，他点了点头，直言道：“我为真正的历史而来。”


    大祭司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她说道：“老太太我对外界的事情一直没有关注，但是现在看来，那些神明的谋划还是成功了。”


    德亚心中凛然，说道：“你果然知道一些什么。”


    精灵族的大祭司笑呵呵道：“作为一位活了2000多年的精灵，我也算是活着的历史。


    或许这世上有比我活得更久的生命，比如那些巨龙，甚至可能还有年岁超过五千的巨龙存在。但如果你去询问巨龙，它们可能什么都无法告诉你，因为巨龙从不记录历史，巨龙也不会回忆过去，更不会去关注当年发生的事。


    而精灵是与人类一样的，甚至比人类更在乎历史，现如今可能知道那些最古老的秘密的，只有精灵一族，只有老太太我一个人了。”


    德亚皱了皱眉，问道：“因为绝大部分的生灵已经无法活过一千岁?”


    精灵的大祭司说道：“这是神明的诅咒，是神明设下的历史迷雾，我若不是有‘均衡守望者’的帮助，也不可能突破这份诅咒。


    但即使如此，我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力量被彻底限制，只要使用就会在历史的迷雾中消亡。”


    德亚抿了抿唇，说道：“这就是我的要求，只要你将真正的历史告诉我，为我打开晋升八环的大门。


    那么我的要求就与梅薇丝一样，我不会对精灵一族怎么样，最多帮助梅薇丝将那些曾经对她抱有恶意的精灵杀掉。


    但对整个精灵整体，我不会动他们一丝一毫，甚至在精灵一族需要的时候，我还能帮助你们渡过危机。”


    德亚与精灵并没有什么仇恨，只不过是那些高等精灵的傲慢让他不得不选择这种暴力的方式。


    他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得想要的历史与知识，开启晋升的门扉！


    “老太太我无法拒绝你的提议，如果只是用一些历史能够换取一位强者的承诺，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况且这份真正的历史，本就应该传承下去，神明们做的太过火了，祂们不应该否定真实的历史，因为这是在否定所有种族的过去。


    既然你想要知道，那老太太我就在这里，将我知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你。”


    说着，精灵族的大祭司似乎是陷入了追忆中，又像是在斟酌的话语。


    德亚倒是有些惊讶道：“不需要我们签订什么契约吗？”


    “契约也只不过是法术中的一种，哪怕是高达九环的契约，也能够被人为的解除。


    除非是在神明的见证下，以神明的承诺所建立的契约，但是现在就连神明都无法降下属于祂们的神罚，那么神明的见证又有什么用处呢？


    而且梅薇丝我是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的，我虽然不能为她做什么，但我却对她很了解。


    对于自己的承诺，梅薇丝她会遵守的，我相信你也会遵守的。”


    这个精灵族的大祭司是相当的大气，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


    如果所有的精灵一族都是这样，那他们倒也的确是爱好和平与自然的种族了。


    精灵老太太似是看出了德亚的想法，她也没有往精灵一族脸上贴金，说道：“只有均衡的虔诚信徒，才会有这样的心态。


    至于其他的精灵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慢，也并不是他们的傲慢，而是在古老的年代，精灵一族文明昌盛，技术发达，曾经统治过这个世界。


    从那个时候起，精灵一族的傲慢就已经形成，再加上精灵的寿命悠长，短时间内不会消去，才会留下了这样的习性。”


    德亚对精灵过去发生过什么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更想要知道的，是整个世界的经历，与神明有关的那一切。


    “年轻人就是太心急了，这件事本身就要从更远的年代说起。”


    精灵老太太摇了摇头。


    “那您请讲。”


    德亚也是做出了尊老爱幼的姿态。


    精灵族大祭司缓缓出言道：“最初，在这片大地上无数的种族共同生活，而精灵一族是其中最强大的种族。


    我们发展出了强盛的魔法文明，艺术也是达到了顶峰，再加上精灵一族的生命悠长，每一位精灵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天赋，当时的精灵是这片大地的真正统治者。


    在精灵的眼中，其他的任何种族都是蛮荒的、是不文明的，精灵为自己的文明而骄傲，但是那时候的精灵信仰的都是均衡守望者。


    信仰着均衡守望者的精灵们克己自律，虽然傲慢但并不输出武力，也爱好和平与自然。”


    德亚静静的聆听，就连派翠西娅都是认真起来，她需要这些历史的真相，来帮助自己恢复所有的记忆。


    精灵一族或许真的有过极其发达的文明，至于他们当时到底是不是真的热爱和平与自然并不重要。


    从王庭的那些魔法上，德亚就能感受到曾经的精灵一族所掌握的强大力量。


    “随着文明的发展，随着各个种族的发展，一些古老的意志开始渐渐苏醒，这些意志本就是不同的种族对世界的认知，结合了世界本身的规则所诞生的‘生灵’。


    而祂们就是所谓的神明，神明与八环与九环一样，是认知的体现，只不过祂们对世界的认知更深刻，是由无数的生灵认知聚合而成，并不是单一的个体能够媲美。


    神明是在‘认知’中诞生在神性界，但是当神明诞生之后，祂们就成为了世界法则的体现，并不会受困于认知。”


    精灵大祭司的话让德亚总算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神明到底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神明的诞生类似于信仰神，祂们是在各个种族的信仰与对世界、自然的认识中诞生出的生命体。


    但是神明又不是信仰神，当祂们诞生之后，其实就不再需要信仰，祂们就成为了类似某个法则的拟人态。


    “大概在一万年前，又或许有所出入，我也并不清楚具体的年代，第一批外来者来到了这个物质界，它们就是巨龙，一群强大的、可怕的生灵！


    巨龙这个外来种的到来，打破了当时各种族间的平衡，虽然有的巨龙爱好和平，但更多的巨龙却喜欢用绝对的武力去解决问题。


    那是一个精灵与巨龙共舞的年代，巨龙虽然个体强大，但是精灵实力也不弱，两个种族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旋律，互相争夺世界的主导权。


    最终的结果并不算是两败俱伤，而是在双方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后，最终以‘和’告终，巨龙也是在这个过程里，彻底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精灵大祭司的神色动容起来，因为从她的话语中可知，哪怕是在精灵与巨龙共舞的年代，精灵一族也并没有衰落，依然强盛。


    精灵是在那之后才开始衰败的，甚至无限的接近灭族。


    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德亚也是好奇起来。


    精灵大祭司深吸口气，痛苦道：“在大概五千年前，这个世界来了第二批外来者，他们有一个被所有人所熟悉的名字，那就是——人类！”


    老太太露出苦涩的笑：“死灵法师，你知道吗？在几千年前，禁忌奇物是有编号的，在人类到来前，禁忌奇物并不存在，禁忌奇物是因人类的到来而出现的。


    在那到来的人类中的领头者，祂被称作‘最初的法师’，‘一切魔法的根源’，而祂也带着编号为‘0’的，最初的禁忌奇物，那件禁忌奇物的名字则叫做——”


    “——世界追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