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完完全全不该对杀马特抱任何的希望。
那个一千万奖金到底是哪个土豪吃饱了撑的撒钱玩啊，一千万也是钱，说这么扔了就扔了？
付明掩面叹息，他想回家，他好想家。
此时罗菲菲的黏人和话痨都变得那么亲切动人起来，他宁愿天天被雪球挠。
刘宗楠点点头，看了一眼快崩溃的付明，转头对徐世贤他们道：“还有没有空位置，找个安静的通风的地方。”
“有有有！”
楠少开口，必定安排最好的。
但最好的说白了也就是后门那里，勉强可以说是通风吧，起码烟臭味不那么重了。
刘宗楠担忧的看着面色发白的付明问道：“感觉怎么样？”
付明呵呵：“我从来没有那么的想戒过烟。”
他这辈子都不想闻这种烟味了。
网咖可能有点年头了，沙发椅和键盘上都油光可鉴。
刘宗楠只能吩咐徐世贤他们换个新的椅子和键盘来。
当然，就算不换也没事，付明宁愿站着。
好不容易都坐下来了，徐世贤他们紧张的开始了激动人心的练舞环节。
付明在一边看的嘴角抽搐，这都是什么玩意……这能叫练舞。
刘宗楠帮付明登陆了自己的一个小号，给他讲解：“上下左右键依次按完，然后点空格就好。”
刘宗楠的小号也是等级很高的，所以一开始游戏节奏就非常快。
付明刚刚就一直有看怎么玩的，如今自己上手去试，竟然一个错都没有出，全部完美，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看上去是那么的游刃有余，跟身边一群暴躁砸键盘一样的大老爷们完全不是一种画风。
慢慢的，有不少人都好奇的围过来，看着这个新人出神入化的操作，付明很快就被惊叹包围。
“天呐，这个新人厉害哦，后生可畏啊。”
“不要这样说，楠少还在一边坐着呢，楠少才是神一样的男人好吧。”
“对，我们家族的奇迹！永远的楠少！”
赞美声越来越大。
但看着电脑上的新纪录，刘宗楠沉默了，付明呵呵：“这种东西叫练舞吗？只要大脑和手足够协调，有足够快的反应速度，谁都能上。”
“就是给小孩玩的游戏啊。”刘宗楠笑笑，站起来对身后围着的人道：“都回去练舞吧，练吧，争取为家族争光，拿个好成绩！”
“是！”
“楠少的命令，吾必用生命去执行！”
“楠少，您尊贵的头发呢？”
疑问一出口，网咖小小的沉默了。
在这里的人，要么忍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做着乱七八糟的发型，要么直接光头，只有刘宗楠和付明的头发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
刘宗楠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杓：“我……”
付明冷冷开口：“都得上班工作吧，不挣钱怎么养家？你们的楠少已经有妻子了。”
“楠少有王后了吗？”
“天呐，是不是当初那个……”
“好了好了。”刘宗楠提高了声音，“都回去吧。”
徐世贤也看出来了刘宗楠的不耐，站起来高声道：“不好好练舞围在这里干什么呢？对得起家族放在你们身上的希望吗？楠少回来是因为相信咱们能拿出一个好成绩，你看看你们！太让楠少失望了！”
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四散回去更加辛勤的练舞，整个网咖好像要被震耳欲聋的各种舞曲还有敲键盘声掀翻一样。
付明皱眉，堵着耳朵还感觉那噪音直逼大脑。
他就活该对杀马特抱有希望。
刘宗楠默默的递来个耳机道：“戴上听歌就安静了。”
付明叹了口气：“一会就回去吧，好好生活，真的，这回你得听我的。”
刘宗楠没有搭话。
这时，付明的手机响了，付明一看那熟悉的电话号码，差点热泪盈眶，毫不犹豫的插上耳机接听了电话。
“喂付明，你那么怎么那么吵？”
会长带着嫌弃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动人。
付明长叹一口气：“终于……遇到个正常人了。”
会长被搞的一头雾水：“怎么了？不是，你是不是最近玩过头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鹿飞奶业的事情结束之后就看你天天那么懒散，王俊超的事呢？裴俊东还在中海呆着等着吃你呢……哎呀，你那么什么声音，好吵。”
连会长都受不了这杂音，付明顿时神清气爽：“没事了，心情开朗了，你听我说……”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他现在在哪讲了一遍，会长那边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噗呲一声笑了：“噗……就这？哈哈哈，付明你也有今天。”
“笑什么笑什么！”付明恼羞成怒，“我快崩溃了，我感觉我现在走到哪都能碰见杀马特，再待下去我得被杀马特同化！”
电话那边的笑声并未停止，甚至感觉要笑抽过去。
付明叹气：“笑够了没？我一会就带刘宗楠走，离杀马特越远越好。”
“咳咳咳……哈哈哈……好不笑了，听我说付明，这是好事，你不能走。”
“好事个屁。”付明忍不住爆粗口，“我脑仁都要炸了，我的世界观现在每时每刻都在疯狂重组然后瞬间崩塌，这帮杀马特总能给我惊喜让我疯狂。”
“哈哈哈咳……嗯，你听我说。”会长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付明，你很聪明，特别聪明，这点是谁都没有疑问的，可以说在整个华夏能跟你匹敌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然后呢，怎么突然夸我了。”
“你的优点是你太聪明了，聪明的不像人，缺点也是，因为你聪明，所以你知道什么是对你好的什么是对你不好的，从而自动的去规避他们，但是正因为如此，你身上少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人情味。”
付明愣了愣：“什么意思。”
“你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你对谁好是因为你脑子里知道这是必须的礼仪，你亲近谁是因为你知道他对你肯定是有某种好处的，你厌恶什么就则是你知道这种东西对你没好处，正因为如此，你才会不理解杀马特。”
“可是……”
“不用反驳，付明你很聪明，聪明到可以去轻轻松松拿到自己任何想要的东西，但你要和四大家族抗衡还是差了点力量，或者可以说，你差了点人性。”
付明哭笑不得：“你是在说我没人性不是人吗？”
会长轻笑道：“你会明白的，到时候你再去看杀马特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崩溃了，记住，有时候那些无趣的或者对你没什么利益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坏的，或者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它会带给你另一种感觉也说不定，哦对了，提醒一句，中海最近可能天气不好，要变天了。”
付明听的云里雾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会长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缺少了点……人性吗……
中海要变天了？
啧……头疼……
这会大家都已经不练了，好像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吧。
他们要么瘫在沙发椅上说说笑笑，要么打开了游戏开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笑着打趣队友。
比之前要安静了多。
付明尝试着不用自己的常规思维去思考，发现这些声音听着的确不怎么吵了，甚至……让他有一点点向往的感觉。
他疯了，一定。
刘宗楠靠在沙发椅上，扭头看了看付明。
付明坐的笔直，拿着手机不知道怎想些什么。
刘宗楠点燃一根烟，并且递给付明一根。
付明本来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接过来了。
刘宗楠笑笑，烟雾朦胧了他的眼：“付明，你心底是不是挺瞧不起我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