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的身影就较为狼狈了，身旁更是空无一人，可见随他出战的三千骑兵，已经尽数阵亡。


    ‘清军骑兵呈雁形席卷而来。’


    刘振在返回湘军中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指挥那些老兵去进攻阵脚略乱的清军步兵。


    而多尔衮在完成全歼湘军骑兵的任务之后，已经返回了战场，还是以战力无损的情况下返回战场。


    7000余名的骑兵在多尔衮的带领下从湘军后方就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马蹄声惊天动地。


    与此同时，士气大振的清军步兵也从正面再次发起了进攻，在清军步兵、骑兵的前后夹击下，刘振意识到大势已去，只好丢下已经陷入混战中的湘军士兵，仅仅是带着一众亲兵便逃离了战场。


    “湘王，正所谓为将者不可抛弃的他们的士兵，您这样做，难免会丧失军心，”


    杨川培面色有些沉冷，也可以说是难看至极。


    虽然刘振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冲进敌阵重围将他带了出来，但是那数万湘军士兵，肯定是没有生还机会了啊。


    此刻的刘振，脸色也是有些惨白，双目失神，不知该如何面对杨川培的追问，颇有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杨川培又何尝看不出来，刘振这是信念彻底崩坏了啊。


    对于一位王者而言，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气儿也败了。


    那就彻底的没救了······


    而刘振，这位反王中的湘王，刚刚起兵之时，何等的意气风发，王霸之气十足。


    结果现在，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的从容与自信。


    也难怪刘振会变成这副模样，谁让他的对手是多尔衮呢，这可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名字，仅仅是名字就可以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我······我到底在干嘛······”


    刘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些战死兵士的身影，面色十分惊骇，战心受损严重。


    而刘振从起兵之初就带领的那些个老兵们，基本上都选择了不屈战死，伤亡达到了万人之众，而清军士兵只损失了3000余人。


    在人力和战力上占据优势的清军赢得了当天的战役，同时也赢得了整个战争，因为刘振已经再也没有力量与大清开战了。


    同时，刘振的大本营湖南，也陷入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无论是多尔衮，还是刘振在先前的用兵上，都是偏向于出奇制胜，可此番在二人之间却诉说着一场蛮力与蛮力之间的较量。


    至于战术方面，更是鲜少的可怜，这一点也是此战最终章失去色彩的地方。


    他们的战役部署虽然都是早有预谋的针对性安排，但是的确看不到任何新意在里面，刘振的三线配置也并不是什么战术上的创新，其实更多的也是不得已的无可奈何。


    因为，他没有时间将自己属下的三支部队组合成一个战斗整体。


    而多尔衮也是一开始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对他的骑兵军团进行歼灭性的打击。


    而刘振期待的则是清军步兵上演标志性的两翼机动，分进合击，却不料想，多铎竟然在占据着优势的情况下，还能老老实实的跟他进行正面对决，将胜利完全寄托在清军士兵的战斗精神和素质上。


    此战过后，刘振与杨川培，以及共二十余骑返回了湖南境内，并且与谢鹏展会师一处，此刻所有的湘军皆是被打成了残余部队，只剩下不足万人的队伍，还在苦苦支撑，面对着这一现实的刘振，昔日的湘王，面色黯然的最后一次坐在湘王的宝座上，向湘军的老将们沉痛宣布：“我们败了，不仅输掉的这场战役，也输掉了这场战争，更输掉了两省数以百万计的百姓。”


    谢鹏展等人，纵使还有心抗敌，也不得的承认，唯一的希望的确是破灭了，除了停战投降再无别的出路，而投降则意味着湘王刘振的必须得死。


    毫无疑问，多尔衮的声威再一次名传千古，但最大的垫脚石，恰恰正是刘振。


    “结束了，逐鹿·····终究只是黄粱一梦罢了······”刘振喃喃自语，嘴角边带着一缕向死而生的默然。


    然而，就在这一刻。


    多尔衮、王仙芝二人也是齐至湖南。


    多尔衮也意识到，刘振虽然在号令湘军投降，但他绝对是不会投降的。


    而多尔衮与王仙芝此行，就是为了给刘振一个辉煌的落寞。


    三日时间后，整个湖南的局势大定，可却无人知晓刘振去了何处，连带消失的还有多尔衮、王仙芝二人。


    好似小塔一般的刘振，只是跨马而立，就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天地，好似也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围绕在三人的周身。


    连续使用极耗气力的霸王戟法，以及燃烧生命的秘术后，刘振浑身的气息非但没有丝毫萎靡的征兆，反而暴涨的更加厉害，给人一种入魔的感觉。


    而多尔衮与王仙芝，在没有动用秘术的情况下，身上已经有了几处挂彩。


    虽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可也足以见证此战的凶悍。


    好几次刘振都危在旦夕。


    轰·······


    又勉强挡下一击重击后，刘振只感觉双臂都被震麻了，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显然面对两个境界高于自己的武道大宗师，是一件极其吃力的事情。


    同时，刘振也受了不轻的伤势，而多尔衮与王仙芝的攻击更是一招强过一招。


    “二打一，就算是死了，我刘振也名垂青史了！”


    刘振反而畅快淋漓的高升呼喊道，此时根本就不顾及身上的小伤，直接策马持戟继续战斗。


    “这一戟，是我多尔衮，为了无辜死难的百姓而出！”


    厉声而杀意凌然的声音，如同死神在宣判在刘振的恶行一般，响彻在这无尽的旷野之上。


    这一刻，刘振的眼神中出现了罕见的凝滞，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是啊，战争后期，他为了逆风翻盘，杀了太多的无辜的百姓了·······


    他记得，起兵之初，他的信念，是为了保护那些贫苦的老百姓······